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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的心目中，十二圩茶干还是家乡的名片、游子的乡愁。

陈立中摄

“香干臭干，十二圩茶干。茶干好吃，干子不咸，买一袋吃了玩。大人吃了消消闲，匣子（孩子）吃了玩。茶干不丑，嘎去（回家）搭酒，不好不要，照退钞票。碗里头吃得香，吃到肚头身体又健康……”伴随着这一长串的吆喝声，卖茶干的老者，将破旧的自行车停在热闹的街头，右手从车后白色木箱里掏出茶干，用方言韵白很顺溜地推销着。这样的吆喝声，这样的情景，扬州很多人都熟悉。

十二圩的茶干自然出产在十二圩小镇。十二圩，位于扬州西部、仪征东部，是紧挨长江边的滨江小镇。别看它小，却曾有过九街十八巷的繁华景象，更有20余万人生活、经商聚集于此的空前盛况，有江北“小上海”之称。据说，小小的十二圩，当年在世界地图上都是有一席之地的，是唯一被标注的中国“镇”名，足以窥见它当时的名气与地位。

一个春日的下午，我来到了十二圩。到十二圩，不能不去老街工农路走一遭。工农路，单从字面是看不出它“老资格”的，漫步其中才能体会到充满“盐”味历史的十二圩。老街的路条石铺就，四五米宽，街两旁间或有青砖黛瓦的老屋，原本喧闹的街巷，大多人去楼空，略显苍凉。老街上行人稀少，偶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出没，再有就是土生土长的老街守店人了。漫步在略显空荡的老街上，依稀能看出其当年店铺林立、人声鼎沸的繁盛模样。

老街必有老街的风味，十二圩茶干便是老街千锤百炼出来的味道。来老街的，除却怀古，十有八九是冲着茶干来的。十二圩茶干，方寸大小，茶色外观，厚薄均匀，油光湿润，口感细腻，咸香甜适中，粗咬鲜美无比，细嚼唇齿留香。十二圩茶干与高邮界首茶干、当涂采石茶干，并称长江下游“三大香干”，同时又有沿江“茶干之王”之美誉。它原本是当地“窦天昌”茶干酱园店制作的，兴于清光绪年间，已有多年历史。因其选料精良，制作严谨，深受各方人士青睐。遥想当年，各地盐船云集十二圩，盐船上的商人喜欢捎带大量的茶干，既当航行中的消闲食品，又作馈赠亲友的土特产。

十二圩茶干还是家乡的名片、游子的乡愁。二十多年前我还在部队的时候，每每回来探亲，临行前都不忘捎些家乡特产给战友尝尝，其中带得最多的就是十二圩茶干。第一次带茶干的那年是5月份回来探亲的，归队前朋友为我准备了来块茶干。由于那时还没有真空包装，加之捂在行李箱里，等到了部队给战友们分享时，才发现塑料袋里的茶干居然发霉长毛了，“特产”成了“特惨”，搞得我十分尴尬。如今，经过岁月的煨煮，十二圩茶干依然散发出陈年老卤的独特风味，香飘四方。不知不觉中已近黄昏，老街东西我走了个来回，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。炊烟又起，小镇的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十二圩茶干的诱人味道。

（阚立青/文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