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访仪征古迹之马集三点

      

年4月21日,我和文化局副局长邓桂安、副主任科员文博科长朱翔龙、新闻出版科长彭永胜、博物馆副馆长夏晶一起,前往马集镇,探访三个点。马集镇党委委员宣传科长耿鹤军、文化站站长王卉芳陪同并带路,镇党委书记邵士翔见面打招呼,镇长王武山听取探访后初步意见。

我对马集并不陌生,年组织部下派,曾在马集搞新农村建设兼后进村党支部整顿,住在镇政府,新农村试点是金营村,后进村整顿的是张山村,一年时间,自行车来往。后来探访仪征各地古迹,曾寻找过附近的石羊、龙埂、巴祠(朴园),皆有游记。

          闲话不说进入正题

  第一个点是在马集镇金营村华塝组,因为这里有石人石马和碑额,但不知道是什么人的。我们首先来到一条水渠的沟头,看到一块硕大的碑额,半入泥水中,露出来的部分有雕饰。我在年6月21日去谕兴探访过王永吉墓,顺治十六年()的吏部尚书,感觉两个碑额的尺寸相仿,但华塝墓的雕饰不及王永吉墓的精美。

  从碑额的尺寸,可以推测墓碑的大小,华塝墓一定也与王永吉墓相仿,两米以上(参见我抄录王永吉墓碑照片,我身高一米八)。也应该有驮碑的“龟”(其实驮碑的不叫龟,是龙的第六子赑bi屃xi,又叫霸下),遗憾的是,碑和龟已经找不到了。

          

  顺着机耕路再走十分钟,来到一片坟地,这是一处北高南低的岗子,向南可以看见沪陕高速,两块大石头部件散落在荒地上,其中一块还在地里,被人工挖开地表才见到。在地面上的部件应该是石人的肩部,在坑里的应该是石马脊背的一部分。

          

  向当地老人、马集镇金营村华塝组李必华(女、89岁)询问,没有说出任何与翁仲石马碑额有关系的信息,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属于谁的、什么时候来的。

  夏馆长从碑额图案和风化程度初步判断,应该是清代的。

          

  《大清律》规定:二、三品官员准立石马、石虎、石羊各一对,四、五品官员准立石马、石虎各一对,六品官员以下者则一律禁立石兽。

          

  我曾探访过天长金集杨府将军墓,杨捷官至江南提督,赠少傅兼太子太傅,康熙三十九年()卒,从一品,墓前有石人石马。

  华塝墓设有翁仲(石人),据此推论,墓主人官位当在二品以上。由于没有墓碑文字资料,只能存疑、推测。

          

  有清一朝,官位在二品以上的仪征人只有三位:阮元、吴文镕、卞宝第。

          

  阮元的墓在西湖镇槐子村,现在还在;

  卞宝第墓在刘集镇利民村,已毁,但龟趺、墓碑残件尚在,更有光绪皇帝御赐祭文残存文字可证。

  吴文镕的墓,在《扬州文库》吴文镕之子吴养源撰写的《文节府君年谱》有记载,“郡城西乡三道山”。

  在府志上没找到“三道山”,但网上搜索,扬州西湖镇是有个“三道山茶叶良种试验场”呢。

         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吴文镕

  吴文镕(-),字甄甫、云巢,号竹孙,江苏仪征人。嘉庆二十四()年进士,官至湖广总督。道光十九年任福建巡抚,协助总督邓廷桢抗英;二十一年任江西巡抚,抚恤、裁丁;二十八年任浙江巡抚,赈水灾、修海塘;咸丰元年任云贵总督,永安剿匪;三年任湖广总督,四年在黄州(今湖北黄冈)与太平军作战,兵败自杀殉职。清廷封骑都尉兼云骑尉世职,谥文节,祀京师昭忠祠。其子吴养源编有《文节府君年谱》。

          

  吴文镕是有资格享受神道翁仲待遇的,然而毕竟有记载吴文镕墓在“郡城西乡三道山”,马集镇金营村华塝组这里也没有“三道山”的说法,所以华塝墓主人基本上确定不是吴文镕的。

          

  深入翻查扬州府志有没有“三道山”时,在卷二十七冢墓志意外发现这样一条记载:谕葬左都御史李枏(柟)墓,在带子沟,大学士王顼龄撰《神道碑》,徐元梦撰《墓志铭》。封一品夫人叶氏祔。

          

  由于记载文字不多,我又翻查《道光重修仪征县志》,发现县志卷九舆地志宅墓有这一条记载,吏科都给事中、赠左都御史李清墓,在县东二十里,带子沟。清,兴化人,仕明,为都给事中。以子柟贵,国朝(清朝)赠都御史。大学士熊赐履、徐元文为传《墓表》《墓志铭》。封一品太夫人薛氏祔。

          

  开始我以为府志和县志说的是一回事,仔细看后才发现,府志说的是李柟;县志说的是李清。感情,父子俩都葬在仪征!

          下面介绍一下李清

  李清(-),字心水,一字映碧,号碧水翁,晚号天一居士,明朝南直隶兴化人,崇祯四年进士,官至吏科都给事中。著有《三垣笔记》《南渡录》。

  李清的高祖李春芳系明朝嘉靖状元、隆庆初年内阁首辅;曾祖李茂材官至太子太保、礼部尚书;祖父李思诚,天启年间礼部尚书。《嘉庆重修扬州府志》卷二十七冢墓志载,谕葬太师谥文定李春芳墓,在城西二十里,弘恩寺侧。下一个条目载,太常寺少卿赠宫保礼部尚书李茂材墓,在城北,淮子河侧。

  位于扬州城西二十里的弘恩寺已经在咸丰年间毁了,位置就在乌塔沟与沿山河的交汇处,也就是新集镇勤丰村、华丰村与杨庙镇新杨村的交界处,新集当地有不少关于李春芳的故事(不在本文讨论范围,略)。

  李清在明朝先后任几个部的都给事中,清朝建立后他并没出仕,不当贰臣,保持了晚节。赵尔巽的《清史稿?列传二百八十七?遗逸一》将李清列在第一。但正四品的官位,墓葬是不够资格设翁仲的。县志载“以子柟贵,国朝赠都御史”,是说他的儿子李柟,在国朝(清朝)当了大官,他以子贵,被貤赠“左都御史”,这就是从一品,有资格建神道设翁仲了。

          下面介绍一下李柟

  俺在《嘉庆重修扬州府志》卷四十八人物志三,查到了李清的儿子李柟同志的信息。

  李柟(-),字木庵,兴化人,清之子。康熙十二年()进士,官至左都御史(从一品),著有《大远堂奏议》《药圃诗集》《律例集解》等。

  《兴化日报》年1月30日曾刊登黄建林的文章《陈瑚与兴化》,其中说到,李柟是李清的幼子,因入赘昆山叶氏,故李柟曾名李叶。李清昆山兴化两头住,大部分时间居于昭阳故里之枣园。李柟则于昆山新构别业,取名为药圃,大厅高悬康熙帝御笔“师俭堂”匾额,内有晴好雨奇之阁。李柟虽长居昆山,却丝毫不减其对桑梓兴化的思念之情,他曾做梦瞬息间跨越七百里自药圃返回枣园,并言:“三秋日日想,柴关蓦地还”。对于兴化和昆山两处相距甚远的家园,李柟幻想能学得费长房遁地之术,从而随时往来其间。李柟过世后,其长子李炳石居兴化枣园,次子李炳缃、三子炳丹奉母居昆山之药圃,子孙世守先业,两处家园皆不废弃。

          

  我感觉,华塝墓疑似是李清或李柟的,因为他们父子符合条件,这里距离李春芳的墓并不遥远,直线距离仅15公里。阮元雷塘墓与长子阮常生白羊山墓的直线距离18公里。

  但有一条存疑,那就是府志、县志记载的地点带子沟与实际地点华塝有些距离,带子沟就是龙河,华塝墓距离龙河集约6公里(参见我图上的龙埂),比起吴文镕墓的“郡城西乡三道山”,带子沟距离华塝墓更近。再者,我在《探访仪征古迹之巴祠(朴园)》一文中引据《仪征市志》(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年版)第八篇“交通邮电供电”第二章“陆路交通”第一节“公路”:“民国初年,仪征没有公路,只有长期形成的土大路。……向北有四条大路……由茶蓬向北经牌楼、新民集到高家集,约18公里,再向北到陈家集。”一段,这一条向北的大路,穿过华塝与龙河集的连线,交汇点距离华塝2公里、龙河集4公里,史书将这个十字路口说成带子沟,是合理的。

  所以我觉得墓主人是李清或李柟的可能性较大。

          

  还有个情况也令人高兴,网友陈明顺是马集镇金营村芦营组人,芦营与华塝搭界,他对那块坟地很熟悉,看到我的   关于华塝墓就说到这里。

  华塝墓的话题在网上发布后,网友王德斌指出他家就在带子沟附近,确有石人石马,邀约我去实地探访,年6月1日,我去了带子沟现场,基本确认“石人石马”就是李柟墓,从而排除了华塝墓主是李清李柟的可能性。

  下面是马集探访的第二个点,马集镇蔡湖村和平组的“吴三麻雀子”墓。

          

  马集的耿、王二位直接带我们来到了一户,这位老者名叫夏正林,79岁,是马集镇蔡湖村和平组的,据说他家世代为“吴三麻雀子”看墓,他只知道墓主人是个大官,仪征还有后人,每年都来扫墓呢。

          

  我们跟着老夏,走进一处杂草过人高的树林,来到了一处草木蔽日的所在,有三四座土坟有序排列,还有一座已经开挖。据说,这里要平田整地了。

          

  既然墓主有后人在,就很容易能弄清问题,我请邓局长安排个时间,与吴家后人见个面,不料我老家有点事,回姜堰几天,正是他联系好的时间,遗憾未能见面,好在邓局长与来人谈过,整理如下:

          

  叙述者叫吴宗娥,是墓主人的曾孙女。

  墓主人叫吴骏昌,因排行老三,小时候走路蹦蹦跳跳,又爱吃麻雀,落下个外号叫“吴三麻雀子”。

  那几座坟,中间的是吴骏昌的,旁边几座分别是吴骏昌的儿子的,叙述者的祖父吴鑑泉的坟就紧挨着吴骏昌的,刚刚被平掉的那座坟是叙述者的四叔的。

          

  这一片坟地叫小松林,是三房(吴骏昌)的,西北方向不太远的地方叫大松林,是大房的。大房名叫吴朵臣,他的儿子很有名,叫吴南轩(-),文化名人,著名心理学家,年任国立清华大学校长,年任国立复旦大学校长,年去台湾,年去美国美国麻省国际学院、伊利诺斯国际大学讲学,年在台北去世。当初大房去世时,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孙科等都来吊唁的。今年春上,吴南轩后人还专程来仪征大松林扫墓的呢。

          

  吴骏昌有三个儿子,其中吴鑑泉(-)是叙述者吴宗娥的祖父,举人,吴鑑泉娶妻吴易氏(新集金家桥人)。吴鑑泉原来在奉天(沈阳)民政局做事,儿子死后,他就回到了仪征。

  吴鑑泉生五子:

吴守先(-),娶妻陈彭林(年生),解放前在甘泉山做教师;吴守先生了吴宗娥、吴宗娟、吴宗如三姊妹,吴宗娥即本案叙述者。

吴守允(早殇);

吴守元(生),在扬州沙头做教师;

吴守充(生),原来是教师,后来在仪征针织厂做工人;

吴守亮(生),在山东潍坊的铁路办公室;

吴鑑泉还有两个女儿:吴守康(生)、吴守英(生)。

          

  解放前,吴家还有田地多亩,分别在新城都天庙、马集蔡湖、高集和江边芦柴滩,解放后被没收,仅在高集留下6亩,给了大房。

  吴家还有些房产,解放后第一年将东面的一片租给仪征建筑公司,每月租金4.4元,年卖给了建筑公司,得款元。

          

  叙述人听叔叔吴守亮介绍,家里原来有一块“壸(kǔn)内完人”匾,是道光皇帝赐的。

          

  看坟的人原来叫赵庆福、赵庆寿,后来因故转给了宣恩涛,而我们走访到的夏正林,是宣恩涛的儿女亲家。

          

  查《道光重修仪征县志》,在卷二十八选举志有记载:吴骏昌,原名“寿麟”,字石甫。现官翰林院编修。道光二十四年()进士。

  由于手头资料不足,关于吴骏昌的信息很少,从道光二十四年甲辰科殿试金榜可知,他是二甲第十三名,成绩还是很不错的。

  许承尧《歙事闲谭》中有“北京歙县会馆观光堂题名榜”,吴骏昌榜上有名,可知他祖上也应该是歙县人。道光志只修到三十年,吴骏昌是翰林院编修,日后怎样发展的,暂不得而知。

  但仅就进士身份而言,吴骏昌也是不折不扣的文人,根据邓桂安《影响仪征》的统计,整个大清朝,仪征进士共64人,吴骏昌是其中之一,值得后辈骄傲。

          

  第三个点是位于马集镇方营村吴庄组的施家大墓,这个地方离巴祠故址非常近,但属于不同的村组,巴祠属于爱国村西洼组,我们找到方营村吴庄组的村民吴春才,巧的是他们家也是给施家看坟的。

  远远的看,施家大墓也是位于高岗之上,据说原来墓上有十多个石构件,现在只剩一个了。这是大理石质地的石栏杆,十几个排列起来,可以想见当初的气势。

          

  其实,我们年5月21日陪北京农学院王建文博士来探访巴祠时,在村间小道上发现过一块施家大墓的石构件,时隔半年,石构件已然不在,据说是被铺在水泥路下面,也有人说被某人运回家去了。

          

  施家大墓的主人是谁呢?大家都说不上来,有人说可能是施朝干的,我很高兴,因为我的《阮元仪征事》中,引用阮元的《广陵诗事》,说到过施朝干。

          

  《道光重修仪征县志》卷三十一《人物志》和《嘉庆重修扬州府志》卷四十八《人物志三》都有施朝干父亲施淇的传。施淇,字卫滨,号竹泉。早年父亲去世,他很孝顺母亲,左右邻居都称赞。乾隆元年()举人、四年()进士,在宁国府当教授。有一次奉命去宣城县勘察灾情,县里给他安排车夫马匹,他不肯要,说:昔日闵贡(字仲叔,太原人。十常侍之乱救驾有功,封都亭侯)不因猪肝累人(闵贡旧时家贫,安邑县令派人暗中赞助猪肝,他知道后说,怎能因我拖累百姓?遂搬家离开安邑),我岂能拖累灾民呢?就用自己的俸禄雇脚夫前往,查核户口,不遗不漏。任宁国府教谕时,某知县因私给他三千两银子,他断然拒绝。六十多岁时告老还乡,讲学为生。从来不找官府办私事。几任知县都很敬重他。施淇活了九十岁,有三个儿子,长子施诏,乾隆二十一年()举人,公安知县;次子施朝干,乾隆二十八年()进士,官至宗人府丞;三子施朝棨,乾隆五十七年()举人。

      

  施朝干,号铁如,兄弟都曾被举孝廉(推荐当官)。他是乾隆癸未(二十八年,)进士,嘉庆丁巳(二年,)在湖北做学政时卒于任上。他做官时很清苦,宅子破旧,归丧时连个停灵设奠的地方都没有。他的弟子、今嘉兴知府伊汤安(字小尹,号耐圃,姓拜都氏,满洲正白旗人。乾隆三十六年举人,官至贵州督粮道)收录了他的诗一卷,又手书了他的《七里濑》等诗篇,我已经将这些诗作收录到《淮海英灵集》里去了。伊汤安说,“江上碧山转,南朝春色来”是先生的句子,他觉得不满意,已经删除了,但我在书写先生的这个对联时,深叹其妙,又将句子收录了。(《广陵诗事》卷三)

  《县志》卷三十一《人物志》“宦绩中”条目有施朝干的介绍。施朝干,字培叔,号铁如。乾隆壬午(二十七年,)举人,癸未(二十八年,)进士,做过宗人府府丞。他很廉洁,住在京师时,败车一辆,老屋数椽,忍饥诵经,罕接宾客。乙卯(六十年,)典试山东,一心扑在事业上,常常工作到深夜。撤闱后,视学湖北,学子们都对他的公明表示服气。两年后,卒于任上。由于清贫,以至于丧事办不起来。最后督抚们体恤下属,赞助资金,方才办完丧事,棺材得以回到仪征。他做御史的时候,上的折子基本上都不需要部议,圣旨都批直接办理执行。他曾随皇上巡视滦河,奉旨赋诗。他与兴化任大椿御史都是吏部尚书德定圃的门下,后来仪征老乡吕彩也出自他的门下。德定圃曾经对吕彩说,你的老乡施某、任某,是我的老朋友,人品、学问都很好,今后会成为名臣的。可见德定圃对施朝干的评价之高。施朝干著有《六义斋诗集》《阳陵集》,他的及门弟子、贵州督粮道伊汤安为他刊刻了《正声》《一勺》等诗文集。施朝干没有子嗣,以弟弟施朝棨(qǐ)的儿子施本杼(zhù)承嗣为后。

          

  施家父子进士,亲族中还有不少举人,尽管为官清廉,但坟墓事关祭祀和子孙家族,有个大墓应在情理之中,然而县志明确记载:“宗人府府臣施朝干墓,在城北五里墩张家茔,父淇墓侧”,五里墩在县志上查找不到,是不是马集镇方营村吴庄组这个地方,不能确定,按照常规,应该是在离城区不远处,因为现有的地名“十五里墩”、“三十里墩”,都是以与城区的距离来命名的,如此说来,施家大墓就是施朝干家族墓的说法,有待进一步考证。

          

马集

  这三个点的探访以及考证,说完了,第一第三的结论都不确定,如果有考古发掘,或者破了盗墓案,出现了墓碑、墓志铭、印章等文字实物佐证,那才能百分之百确认。

  我觉得这正是探访活动的魅力所在,留出的想象空间很大,每次出发勾起的强烈好奇心、到达现场看到细部的吃惊(甚至震撼)、对现场周边的地势风水的认知、向附近村民打听情况的对话、回来后翻阅史料的艰辛、分析对比各种信息有了新发现的喜悦,都是推动我把探访进行下去的动力。

  仪征的历史相当厚重,资源多多,下一次的探访活动,又开始酝酿啦!

    

本文部分内容摘自巫晨《阮元仪征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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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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